近观日本 6

近观日本

周阳(伊格),自由撰稿人。曾在中国主流媒体从事经济、社会和文化类采写和编辑工作。离开媒体后,成立自己的创意设计及数字出版工作室——北京伊朋格工作室,并创办了人文旅行类APP杂志《TapTravel》,通过新媒体的方式关注与传播旅行地的文明与文化。本网站专栏《近观日本》为2013年在参加BillionBeats的中日儿童影展期间,在日本旅行时的所见所闻,以及由此引发的对中日文化差异与互通的思索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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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写真:张朋)在日本的第一顿和食。纯日式。

关于聚餐这件事,我一直很好奇,不知道日本人和中国人有什么不同。在国内的时候,我们也参加过几次日本式的聚餐。

第一次,是在一个公寓内的会所。说是会所,并不大,可能就是两室一厅、八九十个平方,一些在北京的日本人会定期在那里举办个读书会。聚会的各种准备都是由志愿者来完成的。这些志愿者可能是在华开公司的老板、也可能就是普通的家庭主妇。他们精心准备好了各种日式和中式的自助餐,方便大家端着食物、边吃边聊。吃到差不多的时候,一位志愿者来通知大家到另一间小屋,“今晚的活动要开始了,请您到那边就座。”

原来是玲子开始向大家介绍Billion Beats的工作和计划——她甚至为此准备了PPT!(天,我们不是来聚餐的吗?)二三十来人挤在十多平方的屋子里,倾听、提问、鼓掌,比中国的公司开会还要认真。其实,很多人当天才是第一次见面。

随后,我们又参加过好几次真正发生在中国饭馆里的聚会。从环境上来说,我们是一点陌生感都没有了;从食材上,我们也是一点新鲜感也没有了。这让我们有更多注意力去体会他们的聚会方式。

在我看来,这些日本人一到饭桌上,就回到小时候。不论男女老少,都一概平等,如果要讲爱情故事,每个人都得讲;如果要看女朋友照片,每个人都要轮流看;遇到大家都觉得很棒的故事,就一起鼓掌;只要在座有新加入的朋友,大家就会认真地听他做自我介绍然后表示欢迎……还有一点,每个人都可以喝酒,但绝不劝酒,就算他那一杯是白酒,你这一杯是果汁,只要你表示喝得很开心,他也会嗨得不得了。

当然,还有一件事也很有趣,那就是日本人的AA制。北京的影展结束时,大家为了表示庆祝,订了三桌庆功宴。在快要结束的时候,主持人站出来告诉大家,每个人大概要分摊的餐费。然后,负责收钱的家伙就搬了把凳子坐到门口,每个离席的人都要付完饭费才好出门——我常常搞不清楚日本人有趣和刻板的两面,到底是怎么融洽在一起的。

(写真:张朋)日本福冈火锅

到福冈聚餐的时候,我们已经相当熟悉了,又知道再过两天就要独自上路了,所以那天晚上,只要是日本朋友点的最正宗的日本料理,我们一概使劲往肚子里填:福冈牛肉啊、当地火锅啊、天妇罗啊、秋刀鱼啊、生鱼片啊……还有我已经完全记不住名字的那些美食。

不过,餐桌上的日本人和中国人还是有些相似之处的。玲子在福冈的好朋友,就很中国。餐桌上,她一直在问我们有没有吃好,有没有吃饱,“我们福冈人在这一点上和中国人很像吧,都是要客人吃好了我们才觉得开心的。”她胖胖的,很像那些节奏很慢的日本家庭伦理剧中的女子,笑起来非常可爱。

我们一再表示吃得真是很香很饱,她才感到宽心和满足,但还是常常到前台那里去看餐单,看还有什么可以招待给大家的。忽然有一次,她兴高采烈的进来,告诉大家:“这间酒馆的主厨也和中国有关系呢。”

在她身边站着一位个子不高、戴白帽笑嘻嘻的日本老爷爷(原谅我脑海中永远都是动画片的影子),弯弯腰点点头,用日语说了好一长串,大家一起发出“喔——”的惊叹声,然后又一起热烈地鼓掌。我们完全不知怎么回事儿,也跟着鼓了两下。

后来,玲子告诉我们:这位厨师曾经在2008年北京奥运会期间去过中国,他是日本队的随队主厨。

“哇喔——”我们发出迟到的赞叹声,同时再一次为自己的日文不好而感到遗憾。

(写真:张朋)日本美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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